京白

爱好很杂,可拆不可逆

【楼诚AU】 安宁会降临我 6完结

治疗所来了一群闹事的。

听说以前因为给一个学生治疗过度,也是当时所里医生经验不足,在电击时没有按住那个女孩子的手,害得人家手掌扭曲,被还没糊了心的家长看到就找了人来人砸东西,赔了几万块了事。


现在治疗所多了很多可以兼职保安的老师,倒是听到动静纷纷威武的出去列队,没有怯场。

 

学生们不敢动。

吵扰声越来越大,也越近。有人把什么东西砸到地上,“赔钱!”“我日你祖宗!” “整死了人还他妈有理了?”“缺德败兴的王八蛋啊——丧尽天良”……扯嗓子的骂声最后成了哭声,“砰”,玻璃窗被砸碎了。




这下全部老师涌出去,一片混战中,学生们有的往外跑,跑到教室,跑到食堂里,也有的在原地发抖。

阿诚不顾脚镣的笨重,一瘸一拐往后门跑。

 


后门被车撞开,看守后门的人抄起铁锹和电棍和闯入者打的头破血流,梁仲春就在阿诚一进后院的时候就猛地拉住他,解开脚镣,又锁上,用锤子砸开锁,造成暴力开锁的样子,阿诚突然觉得耳旁都静下来了。

 

整个治疗所彻底乱起来,梁仲春在一群小混混的掩护下,趁机把阿诚带出了后门。

 

踏到外面的第一步,阿诚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那里了。




天空是灰蓝的,再睁眼看,还要发一些白,没什么云,是亮的,又是朦胧的。外面的树不高,细细的歪着身子扭出两根枝丫算多了,零零散散几颗,也不够绿,地上的草也不油亮清新,混着石头和砖头,倒是长得高。


阿诚觉得这就是世上最美的景致了。


他好像听不到操着口音的谩骂和殴打声,那些器具撞击和破碎的声音,还有高声的喊叫和惨叫。只有风声,倏倏。

 

 

梁仲春把他交给一个人,自己转身溜回去,等阿诚坐到治疗所后门外两百米左右的汽车里,才看到明楼。

 

 










明楼直接带着阿诚回家,明镜在的那个家。

 

当明镜上午接到明楼翘班的消息时,是大光其火的打了数通电话,都被明楼拒接,午饭气的都没吃几口,在家里候着等解释。哪里想等到午睡醒来,是这样一个解释。

到底是郊外,车子再快也开了三个多钟,明镜正坐在大厅里打电话,一抬头的功夫明楼已经推开门,她还没骂出来,就看到了阿诚。后面跟着明台,还有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。


明楼示意那两个人回去,自己扶着阿诚进去,明台倒是一路上都没同他俩搭上话,此刻更尴尬,赶紧过去挂到明镜胳膊上撒娇。

 

“阿诚?”明镜不敢相信眼前的人。

“你怎么……怎么就成这个样子……”



阿诚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,整个人像是几根骨头拼成的,头发长了很多,额前的刘海被拢到脑后,让人看到他的眼睛还是亮的。但他太阳穴发青,脸上胡渣似乎前几天才刮过,留着不干净的胡渣,下巴还破了两处。

明镜上去拉住他的手,摸出一手薄茧,又颤抖的托起他手掌,看到的是发黑的虎口和这个天气不该有的皲裂。

“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!”明镜有些惊慌,又难过的太快,眼眶一下红了。

阿诚笑了笑,“没事,大姐,我去军训了……”他有些累,维持不了很好的笑容,看了看明楼。


明楼就说带他先去休息,明镜才发现曾经那么优秀健康的孩子,腿脚竟然有些不利索。

 

帮着阿诚洗澡后睡到自己床上,明楼才慢悠悠走下楼来,明台已经跟明镜说了原委。

 

“大姐”,明楼看着泣不成声的明镜,“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们的性取向和你所期望的不同,但是我也相信你不会是桂姨那样的家长。我要救他,让他永远不回去。你肯帮我吗?”



明楼在车上流过泪,即使此刻平静,心里还是像针扎一样想要跳起来喊叫,太心疼了。

 




 

治疗所当天逃掉了几个学生,有的被亲戚碰到抓回来,有大一点的就失踪了,害的父母又找来闹了一次,这失踪者里包括了阿诚。

至于桂姨以后怎么折腾,有没有找上明家,阿诚猜是有的,因为他被保护的严密,但他去问,谁也不告诉他实话。从医院检查回来后明镜就很少和他说话,但他听到过明镜低声哭的声音,就在他房门外。


等他和明楼坐上出国的飞机,才真正相信,那地狱般的几个月真的是过去了。

 

 

“阿诚,戒断过程会很辛苦……”明楼和空姐要了一杯牛奶给他,自己则喝咖啡,“我会陪着你。”

治疗所里吃的一些有精神抑制作用的药物,不管是甲氧异丁嗪还是氟呱啶醇都有很大的副作用,不仅降低大脑反射,还会在停药后出现明显的心悸、失眠、抽搐等症状,何况阿诚还有电击后遗症。

“最难的都过去了,只是我们这么匆匆跑出国,是不是跟我妈有关?她还在找我?”

“哪有的事。桂姨是有来找大姐打听,但是大姐下定决心帮我们,那个气势你没看到,还反责回去……我们给桂姨一笔钱,希望她以后指着那笔钱过日子,不要再找你了……”明楼不想告诉他自己暗地里见不得光的想法,一个愚昧而自私的人带着一笔巨款,身边有虎视眈眈早盯上她钱袋子的姘头,都不是良善之辈,以后会不会坏在这钱财纠葛上,那就不是他们能看顾的了。


明楼又说,“你不要想着我是被发配边疆,这也算大姐给我的机会。国外这个分部一直没什么起色,如果我能做出点成绩,再回来公司也更有面子,这叫挣军功来了。”

“大哥什么话都会圆回来,我比不了。”阿诚看向窗外,“大哥,我身体恢复后,想多读两年书,看看有什么能帮那些孩子的……”

“我已经悄悄请了记者去暗访那个治疗所,等媒体曝光后就算那里不倒,也要收敛一二。可是里面的孩子,都是父母给送进去的,这点真没办法,不像你跟曼丽,有我们能想办法……”

阿诚扭过头,握住他的手,“我一直相信我不会永远被困在那里。”

 

 








“大哥……我当时,很想你。等我胃口好了,咱们去吃火锅吧?”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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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标题选自《茵尼斯弗利岛》这首诗。

2、最初写这篇是因为看到一些同性恋被父母抓去治疗的新闻,写到中间,又看到了杨永信重出江湖的报道,父母当子女私有物的思想,让所谓“网瘾”甚至一些只是青春期早恋、叛逆的孩子成为了囚徒或死亡,也有成年人因为和父母意见不同而吵架就被骗去治疗,不说那些电击严重了会心脏骤停,头痛、恶心、呕吐、记忆力发生不可逆的减退等后遗症,问过基友,那些精神抑制类药物,就是有篇报道里被治疗者说的吃了后被人打都不会想搭理那种药物,有可能是甲氧异丁嗪、氟呱啶醇、氯氮平之类,药理不懂,是问了人,因为这些药的副作用太大了,所以我放弃了本来想写阿诚怎么截断的,改成让他能成功藏药,少吃了大部分,不至于成瘾,否则按网上那些经历过的人描述所说,就太痛苦了,舍不得很虐。

3、本意不是为了虐,而是写一个现实中有可能会发生的一种情况,上学时也看到过因为性取向而被开除的同学,我们市里数公里外的县里,我同学毕业后去那边当老师也见到了很多【如果子女和我想要的不一样那就是错】的父母,所以想写出来,身份不同,当其他名利阻碍不存在时,最大阻碍和伤害,往往来自身边最亲近的人。

4、当然我写文必然要加入理想化的东西,比如主角终会获救。社会上有大城市有可爱的父母,但是我国一线城市提升为5个,准一线城市(二线发达城市)8个,二线城市22个,三四五线城市更多,至于其周边乡镇村……生活在好的环境里,不等于所有人都生活的好,有非常多甚至离身边很近的地方,就发生着文明社会里让人难以接受的丑恶发生。父母对于子女,有恩,但是是否这恩就是一切?所以我也没把我设想的桂姨和别人的父母下场写出来,毕竟没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循环存在,更多的是顺从或无力抵抗的个性消亡。个人观点,不管友情亲情爱情,都要在双方思想独立的基础上进行互动,不管是交往也好回报也好相爱也好,首先要承认对方是独立的人,不能把自己的满足建立在泯灭对方脾性思想之后。

5、曼丽有亲妈有姐姐,换个地方她爹也找不到,只是事情麻烦肯定会有明楼帮忙,钱嘛,还是不可缺少的。梁仲春肯帮忙是因为他孩子上学和户口问题明楼给解决了,至于他自己,他是可以毫发无损的辞职走人的,本来要写的,后来觉得这样写结尾啰嗦给取了,唉,是我的锅。

6、阿诚脚是难好了,但是能走能跑,以后会回到公司跟明楼一起打天下的放心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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